他作势要走,顾轻舟二话不说,脱掉上衣,温执意就被猫抓板捕住,忍不住用手指去加深中间的沟壑,顾轻舟带着他躺下去,投桃报李地抚摸。
热气在房间里蔓延,桌上的雪玫瑰一瓣一瓣融化,滴答,滴答,水珠灌满玻璃杯。
床边顾轻舟的手机响了,温执意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阿姨。”
他离手机更近,顾轻舟自然道:“你接啊,在医院的时候我给她发消息报了平安,估计是来问问咱俩怎么样。”
温执意摸摸脖子上的吻痕,抓过上衣来套上,却发现遮不住,“我这样怎么接?”
顾轻舟笑倒在枕头上,“又不是视频,你怕什么。”
被手机砸了脑袋后,顾轻舟笑着接起来,“喂,妈。”
“嗯,回酒店了。”
“检查没什么问题,顶多明天感冒。”
“放心吧,我才不会有事呢。”
温执意没找到围巾,手忙脚乱将被子拉到下巴,顾轻舟弯腰在他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我要长命百岁,好和他白头到老。”
第80章 想你
回到长临,顾轻舟刚迈上长厦保险门口的台阶,迎面飞来一个新年礼盒。他稳稳接住,冲着礼盒后的袁洋竖起大拇指。
“好球。”
袁洋怒吼:“你还知道销假,你辞职算了。”
新年的第一个月,顾轻舟光荣地用完了年假额度,并且以重感冒为由硬生生多请出了两天病假,如果不是北崖天气放晴,温执意回去工作了,他还舍不得走。
“爱之深责之切,我懂,礼盒都给我留了。”
“滚犊子,那是让你送客户的。”袁洋拇指和食指圈出一个圆环放在他眼前,“知道你这个月业绩什么样吗?”
顾轻舟完美复刻他的手势,“ok?”
袁洋真想给他一耳刮子:“是零蛋!”
“早晚变ok。”顾轻舟和他击掌,“放心吧师父,火力全开。”
“等会儿。”袁洋搓搓被戒指硌到的指头,“你小子去度蜜月了是吧?”
终于遇见一个眼明心亮的,顾轻舟激动地抱了他一下:“蜜月算不上,但是复婚了!”
“恭喜。”袁洋敷衍道:“复婚的不给请婚假啊。”
不知是不是报复他不批婚假,顾轻舟在这几天的午休及晚休时间疯狂腻歪人。
袁洋这边刚打开餐盒,就能听见顾轻舟表演报菜名。“今天我们吃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烧死你算了。”袁洋端着餐盒离开他直径三米范围内,以免被他接下来的肉麻语音影响食欲。
温执意秒回,发来一张饼子夹坚果的照片,无声表达了对顾轻舟吃独食的怨念。
顾轻舟眉开眼笑,假惺惺发过去条语音:“太可怜了,什么时候回长临?炖只鸡给你补补。”
“要等测试完。”温执意很有原则,并表示自己才不可怜:“我们晚上去吃烤羊腿。”
晚餐时间,温执意扬眉吐气,终于在多日的交换三餐环节中获得了压倒性胜利,一股脑发来六张照片。
挂着明黄色门帘的房间中央摆一张大圆桌,正中央一大片绿油油的生菜叶充作盘子,装着今晚的主菜,一条隔着照片就能听见滋滋羊油冒出来的烤羊腿。能研所几人的老朋友饼子和果干也在,在无人问津的角落权当装点。
拍菜的时候也带到了人,六七人围坐在桌边有说有笑,雕花灯罩在他们脸上投下暖黄的光,画面里看不到温执意,但顾轻舟知道他也很开心。
顾轻舟调侃:“有了羊腿就忘了老公?不要乐不思蜀啊温甜心。”
他笑着继续往下划,等等,李工旁边的人有点眼熟,怎么开推土机的黑小子也在!
说起来,黑小子那天是得知温执意在山上才肯离开工地,顾轻舟看他是个小孩,又着急进山找人,就没在意,现在想来,他绝对是对温执意图谋不轨。
顾轻舟笑容凝固,立刻就坐不住了,他拨电话过去,被挂断了。
温执意发过来文字:“吃饭呢。”
“吃饭就不能接电话吗?”顾轻舟不满,“有家室的人被查岗不是很正常吗?”
又是一张照片,刚才还完整的羊腿只能看见骨头了。温执意忙着虎口夺食,顾不上理他,一分钟以后发来一只光洁的羊腿骨,声音里透着餍足。
“吃完了,但他们还要打牌。”
顾轻舟假意关心道:“打什么牌,夜深了路多难走啊,乖,早点回去睡觉。”
“没事。”温执意抛来一枚重磅炸弹,“太晚就直接住下了。”
“哦。”袁洋叫他开会,顾轻舟心如止水地放下手机,“那我去工作了,没事的,我一点都不寂寞。”
他决定和温执意冷战两小时三十五分钟,正好够他下班再走到停车位。离开办公室顾轻舟先看了眼未读消息提示,温执意竟然真的没再找他。
延长半小时!他颇为生气地启动车子,到家之前他都不会理温执意了。然而专属铃声扰乱了他的决心,手指很没出息地一秒按下接听键,温执意的声音从车载音响里传出来,和暖风一起吹得他很舒服。
“下班没?”
“别问。”顾轻舟抱着手臂靠在驾驶座,“在生气。”
“哦。”温执意也不哄他,“那你猜我在干什么?”
“在和开推土机开到一半就不敢往前走的黑小子打牌。”
“不对。”温执意轻轻笑了一下,气声听得人心里痒痒的,“在等开完了后半段的勇士下班。”
顾轻舟十分受用,踩油门都有劲儿了,“结束得还挺早。”
“没跟他们打。”温执意今晚可太上道了,“我跟他们说女朋友在催,先回来了。”
顾轻舟打了把方向盘:“女朋友?”
温执意无辜道:“李工跟他们讲了半天我的笨蛋‘女友’,人家都替我遮掩性取向了,我只好顺着说。”
顾轻舟动动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我起码也是‘老’字辈的吧?”
“老字辈啊。”温执意假装思考,“老师,老乡,老弟?你喜欢哪个?”
前方红灯,顾轻舟踩下刹车,轻轻在手机上敲了敲,“等回来你就知道该叫什么了。”
余下的路程里他仔细盘问了温执意和加措认识的始末,又问为什么今晚要和他吃饭,往往温执意刚开个头,就要被他打断。
温执意说他们是在婚礼上认识的,顾轻舟反对:“谁的婚礼?怎么就婚礼了?我不允许你和他出现在同一场婚礼上,别人的也不行。”
“那你就当成自助餐好了,反正我去之前也不知道、”
顾轻舟满意了,温执意说他和李工、司机来登门感谢加措,他又不乐意:“为什么都没感谢我?”
“谢谢你,我愿意以身相许,要我帮你问问李工和司机吗?”温执意从善如流,“主要是找个借口吃羊腿,最近我们仨看见圆圆的东西就反胃,都没人赏月了。我顺便来还他腰带。”
“腰带?!”顾轻舟开进自家车库,“你居然还留他的腰带。温甜心,我现在真的哄不好了!”
“嗯……”多说多错,温执意谨慎措辞,隐瞒掉一部分细节,“他硬塞给我的。”
“他绑你手啦,还是开着推土机威胁不收就撞你?”顾轻舟丝滑地倒进车位,“你知不知道,在很多少数民族里,你乱收人家东西是要当上门女婿的?”
温执意被问住,“我错了。”
“多说无益。”关门、落锁一气呵成,顾轻舟将手机放到耳边,在兜里摸着耳机,“来点实际的。”
“比如?”
“发张好看照片。”
“行,你等等。”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等顾轻舟走到电梯,温执意正好发来好看照片。
黑暗里有影影绰绰的轮廓,顾轻舟环顾四周,鬼鬼祟祟地点开大图。
调亮屏幕,放大,再放大,形状圆润,弧度优美……是一道拱门。
仔细看拱门后还有一方筑在墙壁下的高台,布条迎风飘着,彩绘的墙壁在昏暗的夜里也显出节庆气息,应当是很有当地特色的建筑物,顾轻舟姑且把这种以光线不足为显著特征的照片称之为温执意派风光摄影。
原来不是在脱,是在穿。顾轻舟颇为失望,“好看好看,快回去吧,别在外头挨冻。”
“顾轻舟,这里原来是个佛寺。”隔着耳机,温执意的呼吸扑在他耳廓,“那时候我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很希望你在身边,我们也能蹭一蹭吉祥词。”
“咱们不蹭,回头问问叶予庭哪儿领的证,咱们也去搞一张,婚宴得比他多摆一桌。”
电梯还没来,温执意含糊地应了一声,鼻息很重,背景倒是很安静,顾轻舟品出不对,连击两下电梯按键,压低声音问:“温甜心,你干嘛呢?”
通话中断,温执意很快又打来,这次是视频。形状圆润,弧度优美,光裸肩头在灯光下显出玉的色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