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到纪明祺本人，乔亦又觉得他光彩照人的。
  衣服穿的就是宽松的白t加黑色长裤，衬得他身型格外修颀，脸上白净没上妆，原原本本地将纪明祺精致的长相展现出来，头发前不久染成了金色，卷卷的，配上他白皙的皮肤，整个人天使一样。
  乔亦提着礼物进门，看到纪明祺这副模样心里就咯噔一声，问：“纪老师等下要出去吗？”
  别的不说，纪明祺的头发肯定是打理过的，身上气息也清濯好闻，明显是才洗过澡，他这才刚来，不会聊不上几句就得走吧？他腹稿都打了好几页呢。
  纪明祺闻言面上掠过一抹古怪，欲言又止，最后咳了一声，偏开头说：“我今天休息。”
  休息还收拾得这么干净？
  乔亦这些年也接触了不少明星，大家私下里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在家都会随意一些。
  纪明祺这样，可能就是顶流的自我修养吧。
  乔亦没怀疑，换了鞋子进屋。
  刚把礼物放下，就听纪明祺问：“你吃晚饭了吗？”
  乔亦三点多挂了电话就带上东西出发，两个小时在路上，当然没吃，于是如实回答。
  纪明祺往沙发上一坐，说道：“我也还没吃，饿着肚子不想谈事。”
  乔亦顿住，“那⋯⋯我们现在出去吃？
  纪明祺还是那句话：“不想出门。”
  “我看看外卖--”
  还没说完，纪明祺就嫌弃道：“就那么几样，吃都吃腻了。”
  乔亦：“……”
  那是要怎样？
  乔亦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看到厨房，问道：“纪老师，你家冰箱里有食材吗？”
  纪明祺听到“纪老师”眉心蹙了一下，心情变得不太好的样子，单手转着手机随口道：“不知道，我才回来。”
  乔亦：“我可以看看吗？”
  纪明祺没反对。
  乔亦边挽衬衫袖子边往厨房走，拉开冰箱的门一开，里面食材堆得满满当当，让人怀疑纪明祺打算在家里做一桌满汉全席。
  有的食材袋子还没拆，乔亦拿出来看，发现上面贴着标签，日期精确到具体的时间点，最近的就在一个小时前。
  乔亦回头看客厅沙发上的纪明祺，纪明祺一副根本不care的样子玩着手机。
  乔亦一瞬间又回到了六年前，那时纪明祺也是这样，表面上对他爱答不理，其实会悄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看来纪明祺没有完全忘了他这号人。
  想了想，乔亦当做没看到，说道：“食材够了，纪老师不嫌弃的话，试试我的手艺？”
  纪明祺：“随便你。”
  乔亦问了纪明祺的口味，决定做一道蒸鱼，炖个牛腩，再做一汤一素菜。
  厨房里有围裙，围裙崭新，灶台锅具也都是没开过火的样子。
  乔亦试了下燃气，没什么问题，便戴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
  本来只是乔亦自己在厨房里忙，纪明祺在沙发上坐了会儿，估计是觉得无聊，转到厨房外的吧台前，坐在高凳上长腿还要微弯，托着下巴看乔亦做饭。
  乔亦切菜的时候纪明祺突然开口说：“剧本我昨晚看了。”
  乔亦的动作顿住，抬头开纪明祺--剧本不短，纪明祺不会是看剧本熬夜才起晚的吧？
  “纪老师觉得怎么样？”乔亦暂时站直。
  纪明祺秀气的眉往下压，“你比我大好几岁吧？听你叫我老师很别扭。”
  乔亦：“⋯⋯”
  那还能叫什么？
  现在出门在外叫老师不是基本礼仪吗？
  纪明祺瞥过乔亦，看出他的斟酌，状若无事地说：“还跟以前一样，叫我小纪就行了。”
  乔亦带纪明祺那三个月，的确是叫他小纪的。
  但他们这么久没见，让乔亦这么叫，他一时叫不出，索性绕开称呼问：“那⋯⋯你觉得怎么样？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商量。”
  纪明祺没听到乔亦喊他，抿了下唇，心情更差，便把这份坏心情表现出来邀乔亦共赏，“剧本不错，角色的确适合我，但想到是你来拍，我就没什么兴趣了。”
  乔亦怔然：“⋯⋯？”
  他有得罪过纪明祺吗？
  乔亦越是茫然不解，纪明祺的表情越冷淡，讽刺地掀了下唇角，说道：“你不是很会半途而废吗？谁知道你会不会拍到一半就撂挑子不干，我现在的时间很宝贵的。”
  乔亦：“⋯⋯”
  这次乔亦听出来了。
  纪明祺是在说他当年离职的事。
  可是做经纪人本来就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啊。
  乔亦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纪……小纪，当初我确实没有做经纪人的打算，是因为--”
  “什么理由我不在意，反正是你来拍，我就很没有安全
  感。”
  纪明祺不耐烦：“你有前科在，我不相信你，我不想几个月的时间白费。”
  纪明祺对剧本和角色都很满意，仅仅因为导演是他就不接，乔亦做不到就这样放弃。
  于是道：“我之前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这次的剧本我打磨了三年，只要你肯来演，我绝对会拍到底。”
  顿了顿，他问：“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纪明祺不欲多谈似的闭口不言。
  过了好一会儿，转过来看乔亦，问道：“你真的很重视这部戏，无论如何都想让我拍？”
  乔亦点头：“对。”
  纪明祺单手转着手机，边想边说：“要我拍也可以。但我要确定你不是在空口说白话。”
  乔亦意志坚定：“你想怎么确定都可以。”
  纪明祺审视他片刻，说：“那就来给我做三个月的助理，我去哪你去哪，做得到吗？”
  第47章 实则不然番外一：if（3）
  乔亦就这么成了纪明祺的助理。
  但他不知道自己担任这个职位的意义是什么。
  因为纪明祺原本就有一个叫小林的助理，小林一手包办了日常对接和照顾纪明祺起居的一应事务。
  乔亦加入进来每天需要做的事没几件，顶多是在小林忙不过来的时候帮着去买杯咖啡，其余时间就是陪纪明祺到处参加综艺录制、颁奖典礼以及各种晚宴活动。
  小林对乔亦的态度相当尊重，似是把他当成了第二个雇主，平时除了纪明祺也会管顾管顾他，这无形之中给小林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乔亦私下里对小林表达过歉意，跟小林说过他们是一样的。
  小林却说:“那怎么能一样？你来之前，小纪可没这么好说话，我主外，乔哥你主内，能让小纪每天都这么好心情就行了！”
  不仅小林，就连之后杨悦碰到他，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阵，也说纪明祺最近闹脾气的次数都少了。
  乔亦稍有欣慰--至少他的存在不是毫无意义，但小林的说辞怎么怪里怪气的？什么叫主内？
  小林这么说，乔亦也不再争取。
  毕竟小林跟在纪明祺身边三年多，对各项事务处理起来得心应手，他贸贸然插手，搞不好弄巧成拙，于是接受了自己在团队中类似吉祥物的定位，干些帮纪明祺戴手表、理领带之类的活计。
  后来他发现“主内”这个说法很贴切。
  因为在他到纪明祺身边两个星期之后，纪明祺不知怎么多了个梦游的毛病，杨悦指派小林在出差时跟纪明祺住一间，省得纪明祺梦游出什么问题，被纪明祺黑着脸拒绝，理由是小林睡觉打呼，有次小林打瞌睡时被他听到了。
  而纪明祺的睡眠一向很浅，决不允许有人在自己睡觉时发出声音。就在小林挠头疑惑地问:“我打呼吗？”杨悦也一筹莫展的时候，乔亦举了下手，自告奋勇，说:“我睡觉很老实，也不打呼，不然……就让我看小纪一阵？”
  他这话一出来，小林、杨悦还有纪明祺都一致地沉默了。好像他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乔亦只是想尽量多办点实事，让纪明祺看到自己的诚意，怪异的气氛下不免担心自己多话，正想着怎么揭过这一茬，就见纪明祺捏了耳朵，转向别处说:“你要是非要想来，就随你吧。”
  乔亦也没到“非想”的地步，但他这短时间和纪明祺相处下来，摸到点纪明祺的脾气。
  纪明祺说讨厌，本意里可能觉得还行，说一句喜欢，那得是喜欢上天，真要遇到什么不喜欢不想做的，他根本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冷脸给人上压力。
  所以纪明祺口头说随便，其实是倾向赞同，甚至是比较期待。
  于是乔亦的吉祥物日常中又多了一项业务--陪睡
  纪明祺出行无论到哪，餐食酒店都是顶配，唯一不好的是，住的总统套房都只有一张床。
  乔亦头一次跟纪明祺住一间房间，做好了睡沙发的准备，在沙发上铺被子时被洗澡出来的纪明祺看到。
  纪明祺脸色奇怪地说:“你睡沙发？”
  乔亦点头--不然还能睡哪？总不能睡纪明祺床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