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休息,我让医生过来看看你的情况。”
谢雾观两边的袖子被折在了手肘处,小臂的青筋很明显,惯常会戴的手表今天没有踪影。
“谢雾观。”
侧身到一般的动作停住,谢雾观转身回看过去,却被扯住领子,一把拽下,慌乱中单膝跪在了床上的腹部。
许横非常明显地“哼”了一声,但没放开。
舌头扫过对方的口舌,然后不再管,舌尖一下一下地顶着上颚,像一种挑逗,偏偏嘴唇还若即若离似的,要贴不贴。
许横聪明,除了读书,学什么都快。闻渠容的吻技他学得不错,但就是再怎样都没对方那种下流的精髓。
舌头舔过口腔里的每一寸地方,像一个任务似的无所谓地退开。谢雾观却忽然发难,唇舌重重地压下去,整个人跨坐在许横身上,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地托起。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从病号服里钻了进去,肆意捉弄,丝毫不顾身下的人可是个早上刚醒的病人,力道大得跟在惩罚一样。
直到推开人的时候,许横差点儿没想干呕,“真tm粗//暴!”
谢雾观表情更冷,手上用力,“你想用这种方式解决,我没有必要忍耐。”
许横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还没从自己身上移开。
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许横一伸手,拽着人的头发往下压,从眼皮吻到下巴,再是喉结,弄得身上的人一阵一阵地抖。
直到谢雾观已经忍不住了,许横才堪堪放开,照旧拽着人的头发往后扯,勾唇特不知死活地笑了下,“行啊。”
他主动伸手把裤子往下扯。病号服的裤子是松紧带的,所以特别方便,只是他腿受伤了,动作不能太大。
谢雾观冷淡地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似乎多有不屑,手上特用力地扇了一下,果然如愿看到了许横略带痛苦的神色。他早看出来了,许横不是同路人。但那又怎样?
两人之间静默了半晌。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之间的沉默,所以气氛并不显得尴尬。
许横是真不想欠人,尤其是谢雾观闻渠容一脉人,在他心中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思考了很久,“和我谈恋爱吧。”
脸上没有半分情//欲。
明明知道不对,谢雾观的眼睛还是闪动得很厉害。半晌,他才说话,“一条命换了一个恋爱,你觉得够吗?”
许横虚虚地笑了一下,他的长相又帅又酷,现在病了躺在床上,脸上没什么血色,笑得这样,跟不安分似的,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惩//罚。
“不够啊。”
许横又笑,莫名有种卖乖的感觉,大概也是谢雾观太严肃而衬出来的,“那怎么办?总不能还得谈一辈子的恋爱,那多没意思。”
谢雾观忽然俯身,摸着他的侧脸,“只有我能说分手。”
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许横的神色逐渐僵硬。
“我想怎么对你就这么对你,许横,你不听话,我会把你吊起来打。”谢雾观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增加了不少话语的可信度。
半晌,许横忽然笑了出来,“这么有趣啊。”他并不是一个否认爱情的人,但同时,爱情在他这里的可信度太低,或者说,时间的限度太重要,新鲜感太重要。
“要是我忍不住出轨怎么办?闻渠容这么样?其实我一直挺喜欢沈云觉的,他也不错,比你们好哄。”
眼看着谢雾观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许横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这就生气了?可是我还更喜欢女人,她们……”
谢雾观突然用力,在许横的大腿上狠狠扭了一下,那点儿裸//露的皮肤,登时就红了,不过一下没有发紫的迹象。
许横常年运动,腿根处有肉,还不是一星半点。
“靠!”
“因为不想付出更多的代价,所以就选了最轻的一样,是吗?”谢雾观问,他带着点儿气,但谈不上多么挂脸。
许横不说话了。
谢雾观继续,“因为不想欠我人情,知道怎么样都还不清,我什么都不要,就只喜欢你,但你不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只好陪我玩一场恋爱游戏,是吗?”
他带着点儿羞辱意味似的扇了下许横的脸,“许横,说话。”却在看到对方因为他的动作而骤然皱起的眉头变了脸色,收回了手。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仅限规定的期间。
谢雾观是个顶级的聪明人,但他太霸道了,想要情感,也想要掌控,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却无法接受世上不是所有事物都和商品一样能用某些东西衡量。
总有无缘无故的爱,总有人们需要坚守的东西。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欢愉似乎并不能高过折磨所带来的痛苦。
良久,谢雾观忽而低头,神情是很淡的萎靡,这是一个有些依赖的动作,眼睛被挡住,遮掩住本身的情绪,似乎也要遮掩住他是谢雾观的事实。
“你不还的话,我不会提起。”他的话语很淡,向一阵轻风,随意地落在了身上。
但许横知道完全不是这样,他看着他,片刻,忽然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拽着对方的头发往下,谢雾观被拽得微微皱眉,但还是依着动作向下,稍微喘气。
许横微微眯眼,笑得轻易:“装你大爷呢谢雾观。”他可没有傻到给自己埋隐患,谢雾观是不会提,但就会像阴沟里的蟑螂一样,无时无刻不存在,频繁地冒出个头,能让他恶心死。
现在单凭着自信就能把手插到他身边的人身上,要是再多了这个把柄,那跟成家里的有什么区别?
此刻的神情让许横看起来多了两分探究,谢雾观忽然看他,直勾勾地看他,眼神很专注,低头,靠得很近,几乎要贴上去,像要接吻。
事实也正是如此。
许横珍惜了一口气,撇开头去,说实话,谢雾观长挺帅的,但真不是他的菜。
许横叹气,有些推开谢雾观的动作,“我还在生病啊。”
谢雾观摸着他的脸,又突然有些强硬地摁开许横的嘴唇,力道算不上轻,“为什么一定要还?”
其实只要忍忍,只要许横不愿意,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以为,至少这点,许横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能欠人人情啊,你又不是我恋爱对象。”许横用了点儿力,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他在逼他做一个决定。
“我想去见医生,问问我的腿怎么样。”许横开口。
谢雾观站在床边,静默良久,忽而问:“能忍住多久不出轨?”
许横短暂地怔了一下。
许横的床被摇了起来,腰间垫了一个枕头,腿被重新架高。身上没有多余的饰品,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显得他格外清纯,与平时打扮好了出门的许横截然不同。
“总得来说,手术很成功,你的腿如果后续复健做得好的话,恢复成原来的百分之八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足够应对日常的活动需求,平时跑跑跳跳也可以适当。就是马拉松之类的尽量不要全程参与了。你以后出院了有时间也可以经常来复查,我们也能对你的腿部状况进行评估。”
许横点头,他不知道或者说没觉得有什么是他得问的。
医生看了眼报告,说:“昨天给你做了一份详细的全身体检,报告显示你有长期的抽血史,方便问问具体的情况吗?”
惯常聪明的谢雾观本来应该推门离开,却虚晃一朝地起身去倒水。
“这也会影响我们选择后续的医治方案。”
许横很轻地垂着眼皮,说:“不太记得了。”
医生很快地瞟了一眼谢雾观,又面色如常地看报告,叮嘱了两句便要离开。
病房里的护士去送医生,自己也没回来,反倒是有眼力见儿地把门关上了。
谢雾观走到床边,挡住了不少光。
许横很慢地睁开眼睛,他很有病人的自觉,从容地接受了自己需要修养这个事实。
“干什么?”他心平气和地问。
谢雾观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没回答。
谢雾观像是在这件病房里扎根了,许横在病床上打游戏,他就在里面的书房处理文件。门关得不严的时候,许横还时不时能听见他讲述报告有哪些问题的声音。
有人敲门,然后门从外面被打开。
许横抬眼看过去,有些意外的一个人。
楚新站在门口,似乎有些踌躇。直到许横招手,像得到了某种许可,他脚步很快地走上前。
“哥,对不起。”
他的眼神很真挚,手上的东西一时也没有来得及放下,还是许横看了下,他才把水果放在了边上,还有一束花。
“我煲了汤,哥你现在喝吧,趁热。”
许横倒是没什么异议,他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又很快看向楚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楚新低头忙着打开保温盒,“有人和我说的。”
许横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说:“你身上有伤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