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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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25 10:45:06
他顿了顿,语气微变地说道:“侧夫主子这话可要冤枉死奴,奴所作所为皆按老爷的吩咐行事,您即便上告家主面前,也是这个理。”
三郎一下子听明白玢珞这拐弯抹角的意思,明摆着他是老爷这边的人,就算要罚也轮不到自己这个侧夫。
“我为何要上告给母亲父君?我就要等着墨堇回来,问她这个理到底是怎样的理法?”袁三郎更加怒不可歇。
“侧夫主子,琉璃院的赏罚条规一直都有四小姐的明书授意,你即便问了也是白问。还有,方才你直呼四小姐之名,以卑欺尊,已经犯了七出之条。”玢珞淡笑以对。
“你…”三郎瞪大眼睛,一时语塞。
第37章
玢珞勾唇一笑,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就你这出身,既无权又无势,我就是要你当众出丑,你又能奈我何?”
听到他如此嚣张的话,袁三郎终于忍无可忍,“啪”的一声脆响,扬起手狠狠掴在他的脸上。
周围侍奴侍女齐齐倒吸一口冷气,纷纷不知该上前阻止,还是该低下头装作看不见这一幕。
玢珞被打得脚下一个趔趄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捂住火辣辣的右脸死瞪着袁三郎,眼眸里满是杀气,恨恨地说:“你竟然打我…”
“打你又如何?你难不成还想把我给杖毙?”三郎见他满脸不服气,挑挑眉挽起衣袖,欲要和他大干一场。
玢珞恨不得立即把袁三郎千刀万剐,可这么多人围观,消息必定传得很快,他当然不能傻到把侧夫杖毙,如此以下犯上的行径,老爷想保也保不住自己。
可被打的那一巴掌,玢珞又不甘心白挨。
就在两人之间硝烟味越来越浓的时候,一个人影匆匆赶至跟前来。
白离早在外院听到这边的嘈吵,原先以为玢珞又在调教不听话的下人,便不把这动静放在心里。
后来侍女通报才得知他竟是和侧夫主子针锋相对起来,她立时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横在两人之间,先向袁三郎行礼,再借由支走玢珞:“玢珞,老爷有事要传你。”
玢珞甩了甩袖,神气十足地挺直腰,一副要去找靠山撑腰的模样说话:“好,奴马上去。看来侧夫对丞相府的规矩颇有微词,奴会如实回禀给老爷。”
袁三郎本就不是那些闺阁公子,又怎会惧怕他去告状,已做好要杀要剐放马过来的准备,只可惜方才没能痛痛快快打他一场,实感遗憾不已。
待白离将玢珞带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说明来由,玢珞才知晓她假传老爷的话,脸色微严:“白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以下犯上,假传老爷的话。”
“我方才若是不支走你,你打算要怎样收场?等四小姐知晓今日你冲撞侧夫之事,你该如何自处?”白离皱眉。
“我所做的一切皆是按规矩行事,何惧之有?而且她未必会发落于我,我与她的情分难道比不上仅仅相识一月有余的侧夫?”玢珞不屑地说。
区区镇县令之子,也敢攀龙附凤,什么侧夫,指不定是使出浑身解数勾引的人。
都怪自己当初只想让墨堇高看他一眼,不愿使那些腌臜手段上位。
要是他肯丢掉脸面爬上她的床榻,再有老爷出面给他撑腰,就算不是侧夫也是侍夫主子,总不会现在仍是一等侍奴。
玢珞抬手轻轻抚摸右脸,虽然脸上红印不在,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侧夫打一巴掌的那幕记忆犹新,只感觉脸面丢尽愤恨难消,誓要报那一掌之仇。
白离眼见他冥顽不灵,无奈地摇摇头,扫视四周一圈便悄声说:“你不要嚣张,太过高估你自己,做人低调安分些…”
”四小姐她…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若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你好自为之吧。”
顾及到多年情分上,她还是不忍心看着玢珞命丧黄泉,出言提醒他。
“我高估自己?真是笑话,你区区一个下人,有何资格指责我?”
玢珞嗤笑一声,觉得白离左不过又是小题大作,一点也没把那些话听进心里去。
这些年墨堇私贪丞相府银两,他都有暗地里帮她做假账填补亏空,前后少说也有十几万两。
他替她做了这么多事,有功劳亦有苦劳,偏不信她对自己如此绝情。
白离只觉得玢珞无药可救,摇摇头就回了琉璃院。
侧夫主子平白受委屈,她做影卫责任重大,难辞其咎,乖乖跪地请罪。
要是等四小姐回来责罚她,那就不是罚跪鞭刑能了事。
此时的袁三郎心情不佳,面对一桌子的饭菜食欲全无。
他喝了两口肉汤,顿时胃里一阵阵翻腾,当场干呕。
难受得想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的冲动,身旁的侍奴连忙帮他轻拍背部顺气。
三郎强忍着眼角快要溢出来的泪水,艰难得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才得以缓解,当即就摆手让侍奴撤掉饭菜。
得知白离求见之事,三郎很是惊讶,便让侍奴传其进来。
白离得到通传后,她躬身低头进来,,就作揖行礼。
袁三郎突然想吃果子,拿起随身携带的匕首,一边削果皮,一边问她话。
罪不可赦,白离为他特来请罪,望主子从轻发落,莫记小过。”
“不可能,我”他道。
白离抬头正想为玢珞求情,却意外看到他手里的匕首,不由得一怔,顿时惊呼:“这匕首…怎会在此?”
她认得,那是宐族圣物。
袁三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你认得这匕首?”
“敢问主子,这把匕首从哪得来的?”白离激动地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对她心存戒备,不会轻易透露出来。
白离四处环顾一眼,低声说:“还请主子屏退左右。”
袁三郎略一犹豫,还是让侍奴出去外面守候。
“不瞒主子,我乃宐族人,我们宐族暗寻圣子迎已有二十余年,可惜等同海中捞月寻不到人。”她小声交代。
“圣子迎?”他对此惊讶不已,倒是给他遇见了父族之人!
“正是。”白离点点头。
“可…”三郎心生疑惑,“宐族不是早已解散了吗?”
“我们宐族誓死守护天域之门,生是宐族的人,死也是宐族的鬼,绝对不会解散。”她满腔热血,情绪激动。
“我想你们要找的人应该是我爹,祝迎。”他迟疑地道。
“原来圣子近在咫尺,这下我们不用再白费工夫寻人。”白离喜出望外。
“只可惜我爹早已离世了。”想起爹爹,他低落地道。
“没想到圣子已然归天,是白离的错,小主子别伤心!”白离有点失望,出言安慰他。
袁三郎摇摇头,望着远处的草木不由得怅然:“我知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以后也好好过余下日子吧。”
“小主子,宐族身负血海深仇,我们过不了安稳日子,必须要报仇雪恨,才会有脸下去见列祖列宗!”白离急急地道。
“你说什么?血海深仇?”袁三郎惊愕,妻主的万玑阁竟然跟宐族有世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十多年前我年方五岁,那年祝喻召集人马攻打我们宐族,强捉圣子迎要挟族长,想得到密钥打开天域之境。”白离知道他不知当年事,因此娓娓道来。
“族长自然宁死不屈,没有透露半点消息,就自尽身去。”
“祝喻丧心病狂,从族长身上得不到消息,便开始对圣子下手,用尽酷刑,还派人搜刮我们全族。”
“最后她们依然找不到密钥,祝喻就拿我们族人的性命,以此逼迫圣子迎说出密钥的下落…”说到此,白离痛哭起来。“除了幼孩和男人,其余人几乎全杀了。”
袁三郎震惊不已,心中狂涛巨浪,祝喻不就是妻主师祖吗?当年竟然发生此等惨事,那他嫁给墨堇,不就相当于嫁给仇人之徒?
“我竟不知原来宐族险遭灭族,只听爹爹说族人早已四分五裂,他无能为力改变,只好跟着母亲隐居山林。”不过他想了想,并没有完全相信白离的话。
毕竟爹爹从未跟他们三兄弟提过宐族险些被灭的事,白离所说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圣子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他让我们存活下来的人忍耻苟活,静等时机再复仇。”白离眼神暗了暗,“可等着等着,圣子就跟别的女人跑了,无奈我们只能暗中寻人。”
听到这里,三郎顿感恍惚,这完全跟爹爹所说的大相径庭,究竟哪个才是真的?
“不过不要紧,如今认回主子你,这一切必定是天意,我们顺应天意回去复仇,杀了祝喻,为宐族报仇雪恨。”
“主子,请您担任圣子一职,重振我们宐族一脉。”白离单膝跪下。
三郎错愕,连忙推脱道:“我只怕力不从心,既然我爹都无法改变宐族的命运,想必我也无法胜任圣子之位。”
“主子!”白离难掩失望,“我们宐族先祖有几千条性命,丧于祝喻手中,你不能就此忘掉仇恨,置我们宐族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