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新脸色稍有和缓,他本身也不是多热络的性格,也就是面对许横,才多了两句话:“已经看了几个房子,有地铁和公交也挺方便的。”
他顿了顿,才说:“离哥你那儿也挺方便的。”
许横没回,他接着解释道:“我平时有时间也能过来照顾哥。你上次给了我那些钱,我最开始上大学的时候才不会那么紧张。”
许横不是不说话,他是彻底说不了话了。
闻渠容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记着前儿的仇,又想着许横不愿意被亲,一下没控制好心情,愣是掐着人的下巴亲了上去。
千年的狐狸成精,随便勾一下就把许横这种有经验但没怎么学习过的人治得服服帖帖。许横的双手被强势地举高压在上方的墙面上,闻渠容一只手抓握着,因为用的力气大,露出的一点儿小臂与连接的手背上,全都是突起的青筋。
闻渠容常年写字,右手特定的几个指节上有很明显的茧,往下磨得愈发重,一点一点地蹭着,好像在不断侵//犯对方的底线,稍稍碰到最里处,又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装模作样地安抚两下,再去试探。
许横毕竟才二十几岁,手腕内侧又是略显私密的地方,刚开始还是挠痒似的碰一下,后面越来越重,加之闻渠容指腹一点一点按下去,那块儿皮肤被磨得发红。
要只是痒,许横多少还会躲,但偏偏有了点儿痛,让他歇了躲的心思,从未想过自己落下风的可能。
许横聪明,但就是小孩的年纪。闻渠容多多少少拿捏了这个心理,一点儿小手段就能把控住一个人。
相比起强势来说,这个吻的最佳形容词明显得是“温柔”,闻渠容的口舌、气息、手在他的脸上细细地触摸,缠绵缱绻得像海水,庞大又温和地包裹住许横,让他不会逃脱,也无法逃脱。
温柔的亲吻总是让人沉迷,一点点沦陷。
许横的手指没有抓握的东西,只能用力地扣住墙,按下去,指腹的红色都被挤到最边缘,让人看得于心不忍,却又想要更多。
闻渠容的手指原本在他的脸上一寸一寸地划过,感受眼皮的震颤,与眼睫毛过于明显的抖动,然后到了他最爱的耳垂的地方,没有一个饰品。他的手指细细地捻磨着,像在揉一个玉珠。
许横受痒,闻渠容的吻又丝毫不让,他的呼吸乱了很多,喉头略显无助地滚动着,这样又长又细致的吻的经历对他来说,还需要时间去适应。
那种夹杂着快//感,与欲//望无从消解的一丝痛苦,变成了巨大的茫然,压在了许横身上。
不知道耳垂是因为什么而发红,但闻渠容似乎注意到了许横的不适应,没有太多留恋地移开手,然后抬高,与许横的一只手十指相扣,任由对方可能是报复,也可能是依靠的用力。
在由特定的人主导的时刻,闻渠容的动作总是充斥着太浓重的安抚性,即使身为一个两人中类似上位者的角色,他也从来没有强势到想让对方完全按他的想法行事。
许横整个人靠在墙上,腿很长,让闻渠容偶尔扫到一眼的时候会忍不住心猿意马,要是那双腿挂在自己腰上,该会是如何好的风景。
最好有一个漂亮的腿环。他向来是一个不想亏待自己的人,想象总是自由又放肆。
睫毛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许横的喉结也滚动得越发频繁,他太年轻了,不懂也不屑在闻渠容的面前控制自己。
闻渠容微抬眼皮,瞥到那个还亮着的手机屏幕,眸光是几乎从未出现过的冷。
他注意到许横的变化,也察觉到对方隐隐有退出的心思,却一改往日温柔的风范,吻势丝毫不让。
像极了一个强势的丈夫。
十指相扣的两只手被闻渠容带着往下移,先是被折在了许横的肩膀处,有点儿任人摆弄的意味。
闻渠容似乎颇为不舍,忍耐似的磨了好几下,才继续往下移。
许横闷哼一声,头有偏过去的想法,却被闻渠容堵住,安抚性地轻轻舔吻着他的唇,对比起来,动作太过轻柔。
手机被闻渠容接过,稳稳当当丢在了沙发上。许横的背也很微弱地躬了下来,却仍旧仰着头,脖颈显得更加细长,让人很难忍住不在上面留下一丁点儿的痕迹。
风吹动时总有一些声音,或重或轻地影响着谁的心情。
楚新站在原地,表情是平静的冷漠,从高中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变过。
“谁想回来这个破地方。”他很低地骂了一声,最后还是没忍住,抬腿进了这栋楼。
许横从卫生间里出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头发长得还挺快,现在洗头打湿后已经有点儿弧度了,不再是那种不戴帽子不出门的程度了。
他随手擦着头发,上衣的袖子被折起,露出一段结实的小臂。
闻渠容恰好看他,特下流地吹了声长的口哨,“衣服撩起来看看?”他可没报什么期望,许横才不是这么乖的人。
出乎他的意料,许横真把上衣掀起来了,露出一截漂亮的腹肌,只是上面多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闻渠容笑得格外开朗,站起来走进。被靠近的人却没什么表情地走开了,跟特意气人的一样。
换好衣服,许横打算出门。
闻渠容倚在玄关处的门框上,他的肩宽,带着整个人显瘦,其实脱了衣服,该有的都有。
“不用我送你?”
许横想自己骑车,再说了,他出门没有成群结队的爱好,也并不习惯做什么事情都有别人陪着。
在外人眼中,许横算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在熟人眼里,他也是个不太擅长或者说不会去妥协的人。
有点儿表里如一了。
越相处,闻渠容越觉得这人比想象中有意思。
“不给我个临别吻?”他挑逗道。
许横微挑着眉,有点儿冷淡地说:“你很想要?”
他总是这样,闻渠容在心中叹气,朝他笑笑:“没有,早点回来。”
许横点头,转身就走。
直到人彻底消失在眼前,闻渠容才在缓着一个劲儿似的,有些发呆地朝着一个方向看。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他心知肚明。
-
这个天气,暂时还没有入春的迹象,许横坐在机车上,是城市中一道难得的风景。
车子的轰鸣声音很大,却也盖不住耳边的风声。
到了目的地,门口早有等着他的人,但确实并没预料到他会骑着机车过来,一时有些无措。
许横摘了头盔下车,骤然接触到剧烈的冷空气,人似乎都更清醒多了。
“许先生,请跟我来吧。”索性这个车已经停在了边上,不用刻意重新停去地下室,秘书索性不管,朝自己的任务对象走去。
许横看了眼他,先没说话。
秘书笑了一下,略显友好,“谢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了,请跟我来吧。”
第94章 愿意
许横安分地跟在后面,步子也不大,但表情冷冷的,看起来着实不太好相处。
这种时候,作为一个最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秘书原本开口的打算也被堵得死死的。
这是家场馆很大的私人俱乐部,单是占地面积,就无法简单地用眼睛估计出来。
秘书把他引到门前,帮忙开门,请人进去。
许横低声说了句“谢谢”,双手插兜进门,短短几步路,走的时候都带着风。
一进门,侧面就是一阵风,许横眼疾手快,往后一躲,已经习惯性伸手接住东西。
门在此时关上,彻底变成了室内的光影。
许横转身,抬眸看向前方。
“打一场?”谢雾观开口。
这种先打后约的行为,许横意料之内没有拒绝,拿着刚刚接住的球拍,走到最中间去热身。
谢雾观叫住他,让他去换衣服。
以前和李瑞那群人一块儿打球哪有这个规矩,打完回家就洗澡了,更是少见会在这种专业的场馆里打。
不过,现在天冷,出一身汗难受且臭还是其次,贴在身上,被外面的风一吹,指不定得生一场多久的病。
许横罕见这么乖,依言进去换了衣服。
有了上次的经验,许横这次热身非常足,面对谢雾观,他得留着力,但打的时候也不能是个软蛋。
谢雾观今天跟心情不好似的,挥动球拍的力一次比一次重,泄愤一样打过去。
绿色的网球在两个球拍中飞来飞去,真正意义上的“打球”。空气一次次被划出破空声,速度也越来越快。
却没有一个人接得吃力,无论是体力还是技术,两个人都不是吃素的,更是谁都不想在对方面前落了下风。许横的汗水跟没什么代价似的,拼了命地往下流淌。
勉强中场休息了一会儿。谢雾观去拿新的拍子出来,递给许横,对方拍子的线在刚刚被打断了。
许横接拍子的动作慢了几秒钟,右手有很细微的颤抖,加上他也感知到了,遂故意掩饰,收东西的动作快极了,十分难看出来。
